身處重慶這座兩江之城,碼頭對重慶人來說一點都不陌生,隨處可見,甚至說重慶還有一種特別的碼頭文化,亦粗獷、豪放、刨哥人家,而碼頭本身卻是一種蘊意豐富的美學意象。在宗教學說里,碼頭的寓意很多。在世俗生活中,碼頭漸漸被賦予了多重涵義。
碼頭,是由此岸到彼岸的起點,船是碼頭的延伸。碼頭往水面延伸,一眼就能看得見盡頭,卻又像無窮無盡似的,碼頭只在水里延伸那么一小段,卻不知道把人送往何處。于是,這種有限的實體,產生了無盡的想象。本期,為您奉上那些讓人遐想無邊的碼頭風景。
在佛家里,講究渡己渡人,碼頭就像駛向新生的開始。在佛家里,彼岸就是重生,在渡的過程中,釋盡冤愆。佛家后來所說的“度化”、“超度”其實都是源于“渡”這個字,他們賦予這個字如此偉大的使命。碼頭竟成了紅塵世俗的盡頭。
在道家里,神仙總是居住在海外的仙山,古代皇帝們總喜歡派船隊到海外尋仙,武俠小說里,寂寞的高手最后往往也只能去海外尋仙了。碼頭,就成了通向仙境的跳板。它是一種逃離現實的工具,信奉道家的隱士們從這里開始隱逸江湖,不問俗世,借一葉之扁舟,何妨吟嘯且徐行,在世人看來,這些人似乎真的是仙風道骨。碼頭,與那此地空留黃鶴樓一樣,似乎是得道成仙的仙人們留下蹤跡的最后地點。
碼頭,也是離別的場所,“李白乘舟將欲行”,碼頭是分別的場所,與十里長亭一樣,讓人感傷。朝聞游子唱離歌,昨夜微霜初渡河。古人在渡口送別,一邊唱著驪歌,離君別去,何年得見?
當年國民黨敗退,兩岸分隔,碼頭就代表了思念,站在碼頭,眺望對岸,思念故鄉(xiāng)、親人。“汴水流、泗水流,流到瓜洲古渡頭”,四方的水都流到渡頭來,卻不能把游子帶回來。潮來潮去,拍打在海上的碼頭上,也未能把親人帶回來。碼頭也有,船也有,卻不能渡到對面去,只留下“葬我于高山之上”的悲歌。
對于生活在沿海的人們來說,碼頭,就是一種牽掛,丈夫出海打漁,黃昏時分,妻子就會在渡口上遠望,有時候等候的人能夠回來,有時候回不來,空留下悵惘悲傷的面龐。
碼頭,有時候也是絕處逢生的地方。伍子胥出昭關,大江阻隔,后有追兵,站在碼頭上心急如焚居然一夜白頭。當船夫駕船將他渡到對岸,想必是一番逃出生天猛虎出籠的心境吧。當然,很多時候,碼頭卻真正成了絕路了,楚霸王自刎烏江,碼頭邊有船渡他,他卻不愿走,因為內心的驕傲被狠狠擊碎了,希望破滅了,無言以對父老,干脆自刎。碼頭既是生路,又是死路。
人生在世不乘意,明朝散發(fā)弄扁舟。碼頭,總讓人有旅行的沖動。來來往往的船只,隨便坐上去,在江河湖海間恣意徜徉,消失在茫茫煙波中。
它甚至也在勾引著人去冒險、流浪,在古時,人們對世界的認知有限,海外有什么,總讓人無比好奇。所以,站在海邊的碼頭,碼頭向海中延伸,人的心也在延伸,這種好奇心到達頂點時,便奮不顧身要征服海洋了。哥倫布如此,麥哲倫如此,迪亞士如此,達伽馬如此。
在泰國沙美島的海灣里,有一個碼頭非常特別,甚至被賦予神秘的色彩。日落時分,天地間盡是鬼魅的藍色,碼頭的構造也很隨意,這種氛圍靜謐到讓人感到神鬼莫測。
加利福尼亞州的亨廷頓海灘,遠遠伸入海面的碼頭,給游人觀景以別樣感受,站在上面,一閉眼,就像站在海中央一樣。
澳大利亞昆士蘭州布利斯島的羅馬大街公園,有一座極窄的碼頭。當碼頭沒有船只出現的時候,落寞感也就油然而生了。碼頭與船只,就像是戀人,船只遠去,只留下碼頭在夕陽下水面上寂寂等待。
西澳大利亞的埃斯佩蘭斯,Twilight海灘上則有一處另一種風情的碼頭。當夕陽落下,碼頭漸漸平靜下來,忙碌的景象消散后,等待享受一晚的海水輕柔。
瑞典的這座碼頭,日出時分涌出巨大的光圈。碼頭就像要一直通向光圈,就像通往天堂的路開啟了一樣,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神圣感。 0 加勒比海的開曼群島,激澈的海水讓灘涂更清晰可見。碼頭實際上并沒有真正意義的泊船功能,這一段白色的眼神,只是在給明眸善睞的海岸增添一份遼闊感。
新西蘭的梅普里卡湖,湖面就像一面鏡子,清晰地倒映著世間的一切。踱步在碼頭上,每往前一步都讓人害怕,就像歲月將要消逝一樣。
威尼斯有許許多多的喧囂碼頭,文圖拉碼頭卻顯得安靜祥和得多,木樁齊齊的矗立在海里,夕陽下,碼頭像在與即將逝去的一天告別。這樣的圖景引起了印象派畫家的興趣,用色彩渲染出了一幅凄美的畫作。
夏威夷的威美亞碼頭,當碼頭與長亭結合在一起,夕陽下,海面煙波涌起,更添別離的蕭索。
馬爾代夫的這種棧道與木房子特別多,盡頭可供船停泊,而木房子其實是酒店。湛藍的天海之間,木屋與碼頭都那么明媚。
沙土掩埋的不只是碼頭,還有歲月。這個景象不正是滄海桑田嗎?昔日的繁忙如今無跡可尋,只留下露出頭的木樁。
瓦倫西亞的托雷維耶哈,歪歪斜斜的碼頭迎接著遠方小舟的到來。
孤懸海外的斐濟島,大海的景象風云變幻,碼頭居然與天邊的浮云有著同樣的曲線。
迷霧中的碼頭,讓人不知道何去何從,江上的煙波吞噬著大地,留下一片迷惘。
夕陽下,燈光已經亮起,為遠行的回歸的游子,照亮了回家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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